杏绛

Never regret

及川彻乙女向 全文约4k ooc请谅解

【很久没写了 脑海里突然有脑洞就随缘记了下来 希望喜欢】

给及川彻打电话是好友提议的。

在挑选喜糖的时候我问她，如果结婚的话，要邀请前男友吗。她说肯定要，让及川这家伙看到你这么幸福，他大概会后悔吧，她是这么说的。

这件事本来那天晚上就定下来了，但我忙着婚礼的准备工作，磨磨蹭蹭到今天才按下拨号键。

我在手机上按下那一串熟悉的数字，音乐响了两声就停了，看来他没在训练，接电话的速度很快。

[哈喽，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？]

我飞快地在大脑里组织语言，像背课文一样流利地把我要结婚的事情告诉他。

电话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[及川？] 我试探地叫他的名字。

他很快回答我，说需要等一下，他要去看一下日历，因为不清楚那几天有没有训练和比赛。

我知道及川彻在撒谎。

他可能忘记学校的周测日，可能忘记我们的纪念日，但绝不可能忘记与排球有关的日子。高中时我见过他的笔记本，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全是训练内容，精细程度不亚于我做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解答题。

空气突然安静，只听见纸张哗啦哗啦翻动的声音。听见他轻轻叹了一口气，我的心像被锈过的刀划了一道细口，偶有风擦过，钝钝地疼。

[抱歉啊，那几天我有训练，应该是来不了了。不过，还是祝你新婚快乐。] 他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平常，普通的像我之前收到朋友们的那些祝福一样。

[没事，那我先挂了。] 我早该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。刚想挂断电话时，及川彻叫住了我。

我问他还有什么事，他却突然很大声地控诉凭什么我的人生进程可以快他一步，我将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，而他还是单身。

[竟然被你比下去了，这样作为前男友的我，真的很没面子啊。]

我弯了弯唇。我可以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跳脚的样子，果然啊，及川彻是永远长不大的幼稚小鬼。

[不要纠结这些问题了。我说，你打算送我什么？]

[你想要什么？]

这次轮到我愣住了。因为这是第一次被问想要什么。

倒不是说及川彻对我很差劲，相反，他算得上是一个好男友。高中和他谈恋爱的时候，他会给我带早餐，虽然每天都是牛奶配面包。我不止一次吐槽天天吃这个会很腻，他却义正言辞地说这是全天下最完美的搭配。

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。从记事那一刻起，我就知道我的人生早已被人规划好，我只需像机器一样按照既定的计划执行，别的都不用管。作为宫城名门望族的长女，我要照顾弟弟妹妹，要学会处理各类事务，要拥有出色的成绩和良好的教养，最后得到一份合适体面的工作，寻找一个相配的结婚对象。完成以上这些，我就称得上是一位满分的贵族小姐了。

[都可以.......抱歉，我这里有点事。就这样吧，我先挂了。] 我匆忙地挂了电话。

在回家的路上，我突然想到之前问过及川彻的一个问题。

[为什么是我呢？] 我和他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，身后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。他好像又高了一点，我想。

[我见过你，在北川。] 他答非所问。

我愣住了。我知道我和及川彻初中是校友，他那时早已名声大噪，学校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对他有了解。可是他为什么会认识我呢。我思考着这个问题，脚步不由得放慢。

大概是注意到我的步伐没有紧紧跟上，他回过头等我。

[我第一次见你，是在老师的办公室。] 及川彻牵起我的手，边走边说。

他告诉我，我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时候，他就在门外。

[我可没想偷听的，只是刚好有事想找老师，撞见你们谈话了。] 他笑着说。

我其实不愿意回想那一天，可是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猝不及防。

班主任的劝说，父母的命令，同学的窃窃私语。还有那个，那个在决赛上赢了我的学妹，她说承让了学姐时的笑音，都聚在我的耳边。我像是溺水的人，被拖下深海里无法挣扎。

[喂喂，你怎么了？] 及川彻停了脚步，低下头来看我。我摇摇头，示意他我没事。

[所以，那一天你听到了什么？] 我故作镇定地问他。

他说他听到了我坚持要去青叶城西而不是白鸟泽，老师叹了口气，说我比她想象的要固执。听到了我输掉县里女子剑道的决赛，对手是比我小两级的学妹。还听到了我早已拒绝了白鸟泽剑道部的邀请，即使她们给出的条件很诱人。

[我觉得，我们是一样的人。] 他说这句话时恰好有夕阳的余晖打到脸上，映得他半边脸是在光里的。[你也不愿意低头，对吧？]

不是的，不是这样的，我在心里说。

真遗憾啊，及川彻。我没想到这会成为你记住我的理由，可事实是我们不是一样的人。

我一开始的志愿就是白鸟泽，这是县里的有名的高中，父母都很满意。但是因为家中突然出事，我不得不改填了离家更近的青叶城西。我习惯了退让，习惯了被安排，换不换学校好像对我来说都一样，没什么好追究的。

[话说，你后来没练剑道了。为什么呢？当初可是不顾一切要来这里的。] 他突然好奇。

[因为手臂受了伤，没办法练了。] 我回答得简单干脆。

有的人就是天生有一种能力，撒谎也像说真话一样，我就是这样的人。

我并非为了证明自己，为了实现梦想来到青叶城西，当然也不会继续剑道。

在输掉那场比赛之前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剑道天才。我梦到自己在全国比赛的领奖台上，父母好友为我鼓掌呐喊。我以为我的剑道生涯会走的一帆风顺。她拿剑比我晚，却赢我赢得轻松。我的教练指着她告诉我，那是天才。我这才惊觉，这个世界好不公平，真的有人生下来，就是做这件事的。

父亲告诉我，他本以为我会拿到那次的县级冠军，所以才会接受我一直学习剑道。

[但是你失败了，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。 ] 他的话冰冷冷的，像我手中的剑。

那晚我哭了很久，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哭。母亲过来开导我，告诉我学习茶道和插花会更好，又告诉我做任何事都要有相应的价值，付出与收获必须成正比。

我以为我会拒绝，会抗争。可我只是点了头，就再没去过剑道场。

及川彻和我不一样。他可以坚定地为了排球来到青叶城西，他不信命，也不怕输。他会在荆棘遍布的小路上冲出，即使是全身挂满刺痕，沾满鲜血，也无所畏惧。

我不行，我没有这样的决绝和勇气，我会权衡利弊这选择值不值得，然后得出否定的答案转身离开。我也不敢，我并非孤身一人，我背负这个家族的名望与寄托，这选择我一个人做不了。所以，注定了一开始我就只有一条路，一条走到天黑也不能回头的路。

我到底没告诉及川彻这些话，但我知道我们没法在一起了。

[我到家了，谢谢你送我回来。] 我笑着同他挥手告别，却在转过身的刹那，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。

输掉高三的最后一场比赛后，我因为忙于学业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及川彻。学校里有关的传言不断，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清楚了。

我在想，如果我也选了同样的路，得到这样的结果后会怎么想呢？可能会认命吧，承认自己不是天才。

一天晚上，及川彻突然来我们班的教室找我。

[一起走吧，我等你。]

[好。]

我没多问，但是直觉告诉我，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一起走的机会了。

[你有话对我说，是吧？] 我一眼看穿了他的心事。

[我要去阿根廷。] 他回答。

这是陈述句。及川彻不是来向我寻求建议，也不是来向我征求意见的。他已经做好了决定，只不过来通知我一声。告诉我，他永远不会放弃，永远不会回头。

[那我们分手吧。] 我平静地回答。

他笑了，似乎惊讶于我的话。不过很快，他也点头同意了。

[没想到让你抢先了。那么，我算是被甩了吗？说出去会让人不理解吧，毕竟及川彻这么帅气迷人......]

[你什么时候走？] 我打断他的话，他自恋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。

及川彻看起来有些不情不愿地回答了我。

[我知道了，再见。]

[不要这么没礼貌啊，你倒是说一句感谢的话。] 他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，我脑补出他不满的样子，不由得笑出了声。

[我会送回来的，你等着吧。] 我大喊着冲他挥手。

说到做到，没多久我就在机场送及川彻去阿根廷了。

[看吧，我说了我也会送你的。] 我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他一时语塞，我笑得灿烂。

[这么悲情的时刻你也笑得出来啊。咦，女人果然很冷血。] 及川彻对我的行为很无语。

[如果我哭着求你，你会留下来吗？] 我突然问他。

[当然不会。] 及川彻答得干脆。

[那就好。]

我心里清楚，他的脚步不会为任何人停留。所以，我注定只是他漫漫人生路的一个过客。我也不会疯狂到跟着他去阿根廷，我有我要过的人生，这个人生也注定了不会有及川彻加入。

[那么，我祝我的前男友，及川彻先生。]

[祝你永不后悔。]

他笑着点头，说他怎么可能后悔，不管过十年还是一百年，不管成功还是失败。

可我知道及川彻会成功的，我相信他，所以我不祝他心想事成了，我也知道运动员总会有伤病，任何人都无法避免，所以我不祝他无病无痛。

我要他永不后悔。

临登机前，我才想起来有话忘记对他说了。我飞快向前跑，拦住正拉着行李箱大步向前走的及川彻。

[及川彻，你已经是天才了。] 我气喘吁吁地说。

他愣住了。

[能为了别人无法理解的梦想而赌上一切的人，一定是天才。] 我面容严肃，正经地向他补充。

及川彻听完大笑了起来，他让我说话不要像高考作文书里的那些必备金句一样，然后绕过我继续向前走。我想追上去，却被他拦住了。

[不用送了，我走啦。] 他摆了摆手，留给我一个很帅气的背影。

这家伙啊，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耍帅，我撇了撇嘴。

看见及川彻走远的身影，我轻声说了一句再见。及川彻，希望你回头望自己这些年走过的路时，觉得这一切血与泪，苦与汗都特别值得。那句话怎么说来着，永远没有人可以击退一个坚决强毅的希望。会开花的，即使不知道是哪一天哪一年，但是不相信自己才华的话，就永远看不到花开了。

你可千万不要后悔，我在心里说，跨过那条海之后的景色是什么样的，请你替我看看吧。至少要足够美好到让我难过，难过我没有孤注一掷选择它，难过我放弃了那样热烈的人生。只有这样，我才会真切的为自己感到不甘心。

及川彻刚到阿根廷就发来一张图片，是阿根廷湛蓝色的天空。

我认认真真地敲下这句话。

[恭喜你，你的排球生涯才刚刚开始。]

思绪渐渐飘回，我开始继续准备婚礼相应的事宜。

我结婚当天，及川彻的礼物没到。可能是因为国际物流很慢，总之是过了好几天后才收到。

快递是我先生拆开的，里面是一把崭新的竹剑。

[这不是你的吧？] 他笑着问。

[为什么这么说？] 我反问他。

[因为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学剑道的人。] 他回答的很正经。

我淡淡地笑了一下。所以，及川彻你挑礼物的眼光真的很差劲。